我的故事到这里结束了。自然有段尾声。
我二十九岁,鼠三十岁,都已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了。杰氏酒吧在公路扩建时改造了一番,成了面目一新的漂亮酒吧。但杰仍一如往日,每天削满一桶桶马铃薯;常客们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还是从前好,一边不停地喝啤酒。
我结了婚,在东京过活。
每当有萨姆·佩金帕的电影上映,我和妻子便到电影院去,回来的路上在日比谷公园喝两瓶啤酒,给鸽子撒些爆玉米花。萨姆·佩金帕的影片中,我中意的是《惊天动地抢人头》,妻子则说《护航队》最好。佩金帕以外的影片,我喜欢《钻石与灰烬》,她欣赏《修女乔安娜》。生活时间一长,连趣味恐怕都会变得相似。
如果有人问:幸福吗?我只能回答:或许。因为所谓理想到头来就是这么回事。
鼠仍在写他的小说,每年圣诞节都寄来几份复印本。去年写的是精神病院食堂里的一个厨师,前年以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为基础写了滑稽乐队的故事。他的小说始终没有性场面,出场人物没有一个死去。
其原稿纸的第一页上经常写着:
“生日快乐
并
圣诞幸福。”
因为我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日。
那位左手只有四个手指的女孩,我再也未曾见过。冬天我回来时,她已辞去唱片店的工作,宿舍也退了,在人的洪流与时间的长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等到夏天回去,我便经常走那条同她一起走过的路,坐在仓库石阶上一个人眼望大海。想哭的时候却偏偏出不来眼泪,每每如此。
《加利福尼亚少女》那张唱片,依然呆在我唱片架的尽头。每当夏日来临,我都抽出倾听几次,而后一面想加利福尼亚一面喝啤酒。
唱片架旁边是一张桌子,上方悬挂着干得如同木乃伊般的草块——从牛胃里取出的草。
死去的法文专业女孩的照片,在搬家时丢失了。
沙滩男孩乐队时隔好久以后推出了新唱片。
假如出色的少女全都是
加利福尼亚州的……
[20] 美国电影导演(1925—1984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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