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床上的人睡著之後,李贵妃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,来到外堂接见李侍郎。错了,如今李文远已非吏部侍郎,不久前他已被停职赋闲。不论他在吏部如何小心翼翼、惴惴步履,司徒丞相仍然能够找到机会加罪於人。不过眼下,李文远和李贵妃也顾不了这等事,有更大危机席卷著他们。
“不是刘璋?是刘蕴?!”听到这消息,李贵妃直接跌在榻上呼道,“怎会,皇上说过是利州郡王,怎会变成郕王?!”事到如今她已顾不得伦理失范,倘若要选一个,她宁可是刘璋!
李文远道,“赐婚郕亲王的圣旨已经拟好,过几日便会颁下来。”
当今皇帝也并非全然无用,上回公主被掳一事怕是传到了他耳中,为保护公主他这才急急向太宗的子孙求援,将女婿人选换成了刘蕴。时至今日,能与皇後一族对抗的数来数去也只有郕王。皇帝不知涓依的秘密,殊不知如此只会害了他的皇儿。
李贵妃唯有痛哭,“我的涓依啊!”
即使身居深宫的妇人也知郕王是何种人物,太宗那一支的王孙个个猛如恶虎、毒如豺狼,传闻上一任的郕王为求嫡子的宗王之位不被窥夺,竟在归天时下令让两个庶子殉葬。她的涓依倘若进了那王府,可还有活命的机会?
李文远扶住妹妹的肩头,“莲儿,镇定些。这些年已是我们捡来的,这一次不过又是看老天是否怜悯。为兄已有安排,若是能争得到几年时日,我们也许会柳暗花明。”皇上的龙体每况愈下,看来该著手准备了。
李贵妃摇著头,“我已别无他求,只求涓依别走在我之前。”
李文远握紧了拳头,不,他绝不甘心就此终了一生,他相信涓依也有同他一样的想法,这位长公主绝非是其母所能想象的人物。
这日,涓依一早便被喜萍唤醒,盛装打扮的同时也要认真听著女侍官的教诲。
“喜萍,郕王他……他会很吓人吗?”涓依不安地看著镜中的自己。
喜萍莞尔道,“郕王今年十八,仅比公主年长五岁,比那位郡王还要年幼。”
涓依有些气恼地看著她,“年幼就不可怕?”况且十八岁不算年幼了。
喜萍叹气,公主大了便不那麽好哄了,“郕王按辈分算起来还是公主的侄儿,该称公主一声皇姑。”
涓依惊道,“皇姑?”她想起了,曾经是有人这麽唤过她,她想起了她见过那位郕王!
脑中回想起当日那两位少年公子,那个把球扔回给她的便是郕王,那人相貌英俊……羽扇纶巾,涓依想到了这四个字。
“公主当是与亲戚侄子见个面,随意话话家常,说话慈和些便好。”喜萍不懂公主为何变了表情,“公主?”
涓依浅浅笑道,“喜萍,起驾吧。”她想她不怕郕王。
可是,压根不是啊!
涓依一入堂中便想抽身逃走,即使隔著珠帘她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条从脖子延伸到腮下的大疤,像条丑陋的千足虫粘在那人身上。而那人已非昔日的少年公子,长壮的身躯、肃杀的面孔,浑身上下散发著浓浓的杀戮之气,倘若之前想到的是羽扇纶巾,而现下便是後面一句:弹指间,樯橹灰飞烟灭。
“喜萍,我不……”涓依抓起裙摆拔腿便要逃。
喜萍何时见过她如此粗鲁的一面,当下哭笑不得,“公主殿下!”
涓依被斥了一声,又见那男子已到了跟前,只得哭著脸坐下来。
刘蕴虽是疑惑帘内为何拉拉扯扯,但仍是行礼道,“臣侄刘蕴参见长公主,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。”
“免……免礼。”
感到她的僵硬,喜萍忙道,“公主,柔和一些。”
涓依真要哭了,面对这硬石一般的人叫她如何柔和,但为了等会儿不被母妃斥责,她也只能尽量试试看,“赐座,蕴……蕴儿无需多礼,请坐下说话。”
刘蕴被椅凳绊了一下,她叫他什麽?!蕴……儿?
见那人愣在当场,涓依用眼神询问喜萍,她说错什麽了吗?长公主是想她是郕王的皇姑,这般叫法较为亲切柔和些,难道不对?
喜萍尴尬地笑著,想要纠正却无从说起,皇姑这般称呼皇侄似乎也没有不妥。
“蕴儿刚从边疆回京,这几日可有歇息好?”既然没有错,涓依便继续说道下去。
有趣,刘蕴勾了下唇角。沙茸一般的嗓音不似女儿家的清脆,却似那些暖床的姬女在耳边的低吟浅唱,再加上一声有趣的‘蕴儿’,刘蕴当真觉得有意思。
“多谢公主?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伊塔之柱 琅琊榜 忠臣 帝逆洪荒 江山多少年by大风刮过[出书版] 无边春色来天地 大侠失忆后 神隐(神隐原著小说) 坤宁(宁安如梦原著小说) 重生小地主(田耕纪原著小说) 一磕一世 复活帝国 种子方 肖想月亮 救命!这也是我能听的? 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错撩(以爱为营原著小说) 穿成农家子靠植物系统飞升首辅 在狗血文里做老师[快穿] 与凤行(与凤行原著小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