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假思索,纵身腾起,头上是颗茂密的大树。而在大树的两根粗大的树干上,正横放着一人的尸体,正是他府里的人。
霎时间他便如顿悟了一般——父亲担心的事发生了。
“嗖”的一阵急风向头顶袭至,第文身子平向掠出,便如在冰上滑行一般,身子已移到树干的末梢。
其时刚刚是黎明,天际极处散射着熹微的晨光,然而树林里依然阴暗如墨。
第文并不知道袭向自己的究竟是什么,他只是反手一掌斩去,便听得“哎唷”一声惨叫,划破了夜空,虽即便是一人摔在地上的声音。
这还是第文生平第一次出手伤人,他没有去想那人会怎样,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掌是斩在那人柔软的咽喉处,只要他没练成金刚不坏之体,就绝对活不了。
他站着没动,脚下柔软的枝条也如铁棍一样坚硬,丝毫没因他大力出掌而上下颤动。
身后又是劲风掠动,第文已判明是来自身后的树上,“这些人原来是躲在树上,就在劲风将及袭上后背的刹那间,他弹身前射,疾如星丸弹射般扑向前面一棵大树。
后面那人堪堪得手,正自心喜,蓦然扑了个空,胸口处一阵痛,第文适才脚踏的那根树枝已如利剑般将他穿透了。他便如一具纸人般挂在粗大的树干上,上下晃荡着。
第文扑向的那株树里白光倏闪,正对着他的咽喉。
他没有闪躲,空手向那白光抓去,借势一荡,双脚踢出,“啊呀”一声,一人已被踢得飞了出去。
第文落脚树上,又看到了一具尸体——他府里护卫的,他意识到四个人都完了。
他没有往四处看,而是用耳朵听,很仔细地听,在阴暗漆黑的树林里,耳朵远比眼睛管用的多。
当他确信危险已消除后,身体才放松下来,他飘身落下,就着稀微的光线看了一眼手中夺来的兵器,却是大惊。
这是一柄七星长剑,而他是认得这剑的主人的。
剑的主人是武当掌教抱一真人的师弟抱朴子,也是武当内定的掌教继承人,在武林中早已跻身绝顶高手之列。
第文还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在一招间从他的手里夺剑杀人。
不过武当和第府的关系一向很好,几个月前,抱一真人还到府拜访,而跟随的人就是抱朴子。
由于是武当两代掌教拜府,第一人还特地让两个儿子作陪。
第文也就是那一次看到了这柄七星剑,而这柄剑是武林中独一无二的。
“为什么?”他迷茫困惑地抬起头,仿佛寻找答案似的四处看着。
周围一片静谧,他感觉不到任何生物的呼吸。他飞身过去,查看他一脚踢飞的那人,果然是抱朴子,连面都未蒙,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一剑解决。
“他为什么要对付我?”第文沉思着,却找不到答案,因为他和江湖中人没有任何恩怨,除非抱朴子想替天香阁的女孩子出头,但这也是不可能的。
他又耸身上跃,查看如一具纸人般晃晃荡荡挂在树枝上的人,更是倒吸一口冷气,此人乃是少林寺的罗汉堂堂主智律。他明白这绝对不是江湖寻仇,也不是针对他的,而是针对第府的。
他在树上看到了一点幽暗的灯光,是在南宫秋的木屋里。
“南宫兄,沈兄,他们会不会已遭人毒手了?”
一想到这里,他身子已箭一般射了过去,撞开门,却看到了一幅他怎么也意料不到的景象。
南宫秋和沈家武正坐在桌旁饮酒,低笑,一边还说着什么,显然他们一夜都没有睡觉。
待见到第文闯进来,他们都惊呆了,然后便像见到鬼似的恐惧得全身发颤,想站又站不起来。
第文看到他们的表情,心里明白了,他们不仅知道外面的事,而且这次约他捉熊分明是一个圈套,这两人就是引他入彀者。
他没感到愤怒,也没萌生杀机,而是感到莫大的悲哀。
他返身冲出,因为他想到了更可怕的事,他到了马厩,马早已卸了鞍了,他不及备鞍,拉出马来,骑着没鞍的马,手提无鞘的剑,拼命地夹紧马腹,在崎岖的山路上,在半明半暗,似乎混沌初开的黎明里狂驰。
他没有想什么,他已不敢想了,他只盼赶到时一切不过是场虚惊。
第一人没有再想着把第武找回来,让他步入正轨。
他忽然间想通了:儿子虽然这么大了,却还是像在大人手把手的扶持下走路的小孩子,尽管走得一步不差,可离了大人的手会怎样?这样的孩子是永远也长不大的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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