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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节 南归雁(第10页)

我打断了塔塔的话,微笑和她说:「我不是草原的羔羊,我需要让大君看到价值。」

阿归走的第一年,我因为奔波于那曲和北羌,生了一场大病,在带领牧民开垦荒地的时候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,断了一条腿。

塔塔心疼坏了,边照顾我边掉眼泪。

我靠在塔塔身上,语气一如既往的坚定,我一定要撑下去。

还有一个秘密,我谁也没告诉。

或许撑下去,我还能再见到沈义。

但其实我们都知道,不管是生是死,我和沈义之间隔着羌族和大元,这是一条永远都跨不去的沟壑。

那两年,我好像彻彻底底忘记了阿归。

塔塔有一次不小心和我提起他,我甚至还恍惚了一下,问她,「你在说谁?」

可无论我如何欲盖弥彰,我和阿归,终究是要再见面的。

我们占领着中原人的渡马城,探子说,中原将士整装待发,势要夺回这座城。

从草原走向中原的大君根本不甘心就这样将渡马城拱手想让,他只想在中原挑起战火。

自从大公主战死,大君的脾气一日一比一日暴虐,英雄总会老去,盘踞在草原上的巨龙也终将会示弱,如果大君执意和中原开展,草原的命运只会走向灭亡。

大君命我驻扎在渡马河畔,这是战火的

()

前兆。

塔塔问我,「怎么又要打战?」

战争前夕我回了那曲,那曲的牧民也问我,是不是又要和中原打起来了?

我说「是」,他们一脸愁容,最后有个小孩子拽着我的衣角,怯生生地问我:「九公主,我们为什么总是要打战?」

小孩的衣裳破烂,双手皆是伤口,后来我才得知,原来他的父亲和爷爷,全都死在了战场上。

那曲往北是冰原,所有在战场上死掉的好儿郎都被埋葬在了那里,冰原上尸骨遍野,塔塔的情郎就被埋葬在此处。

战争给部落带来的只有妻离子散、家破人亡,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战争?

大君听了这话,一巴掌把我甩在了地上,他骂我是个软骨头,这辈子就只配做中原人的奴隶。

我双手握拳,在心里大喊,不是的!

谁说战争带来的就是臣服,我一定能找到一条更好的路,我不会向中原下跪,但也不会带领部落进行永无止境的战争!

大君让我滚,他说他生不出我这样的孬种。

我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水,这条路我一定要往下走。

大君总有一天会老的,而我只会一天比一天强大!

大君让我滚,我便丢掉了兵符带着塔塔麻溜地滚回了那曲,塔塔不解,她问我这些年做了这么多,不就是为了得到大君的信任,如今放弃大君赐予的这些荣耀,回到那曲只会一无所有。

我告诉塔塔,此番回到那曲,我不是为了放弃,我只是找到了更值得守护的东西。

更何况,我并不是一无所有。

我向那曲的每一个人保证,只要我在一日,那曲就绝对不会烧起战争,他们将永远自由。

我得到了尊重。

羌族和中原的战争开始了,我带着那曲往东迁移,东边有一座中原的河套城,那边有一大块广阔的平原,我想带着他们去一个不那么冷的地方生活。

河套平原水草肥沃,但那里和中原人比肩而邻,没有人愿意和中原人当邻居,在千百年的认知下,我们只想互相征服。

塔塔很担心河套城的中原人是否能接纳我们,我们并无恶意,只想在寒冬来临前找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。

我决定去见一见河套城的城主。

我在草原设宴,宴请河套城的地方官员。

城主没有来,来的是一位年轻人,听说他是城主的客卿,年纪轻轻计谋双全,月色下我就见到一位白衣少年衣袂翩翩。

他带着银色面具,说话举止斯文有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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